Rossi

【赤黑】 戏 言 02

前篇指路 01

赤司终于出场了！！赤黑首度同框亲密交流（笔者落泪）

剧情与感情线需求，文风偏沉抑，请轻拍。

『我』就是以『谎言』堆积而成的『我』。

 ——戯言スピーカー

【2】

隔着茶香袅袅，黑子静静地看着木茶几对面的青年，思绪却有些恍惚。

他水色的眸中映着茶煮沸后溢起的薄薄的白烟，和袅袅烟后神情平静的身着黑色和服的赤发青年。

赤发的青年微微垂着眼，看着茶沸腾后跳动的茶盖，长长的睫毛映下一片阴影，却掩不住赤与金交映的异色双眸的熠熠光辉。

 

“啊，应该可以了吧。”

他听见对面的青年这么说，语调中依旧带着清冷的意味，这一点，这么久了依然未变。

赤司提起壶，一只手挽着和服的袖子，将茶倒在他们二人的面前，动作娴熟而优雅，不难看出他出身大家。

红茶顺着紫砂壶口缓缓流入白瓷的茶杯中，不经意间流出的细细的茶叶偱着水流轻旋。淡红的茶映着白瓷，连杯沿都用细致的花纹勾勒，杯身用青色笔触勾出静卧水中的莲和层层叠叠的碧波，一如木窗外夏日的宁静美好。镂空的木窗边摆着一盆白兰，白瓣轻张，花蕊微露，静静吐芳，正是君子如兰。

 

——赤司君果然还是喜欢茶道呢。…不，或者说和风的习俗，生活习惯大概他都很喜欢。

黑子看着房间摆设，心下感叹。

“赤司君真是一点没变呢。”

黑子端起茶杯，顺着杯沿轻轻吹气，像是不经意的，他道。

“哦？…怎么说？”

清冷剔透的声音再次隔着袅袅白烟响起。

“很多方面…像是热衷于茶道，喜欢穿和服，在房间里摆兰之类的事，真的是一点没变呢。”

黑子看着茶水中映着的自己的脸，兀自说着。

 

他记得，在国中时赤司曾经有邀请过他们到他家里做客。那时的赤司也是这样坐在木几前静静煮茶，青峰早已因为受不住赤司家的繁多的规矩而趴在木地板上午睡了，绿间在打理他那天好不容易才带过来的大号的狸猫的信乐烧，黄濑坐在藤椅上拿着手机不知在给第几任女友发短信，紫原则是在解决着赤司不需要的零食“存粮”。他似乎就像现在这样坐在赤司对面，但是那时却是在听赤司说教——关于他为什么总是不肯均衡饮食的问题。

 

——“黑子，除了香草奶昔其实还有很多对身体有益的食品。”

——“…比如水煮蛋？”

——“……”

仔细想想那时赤司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生动。

——“…那，汤豆腐？年糕小豆汤？还是M记的汉堡？”

——“…黑子，你就不能提一些营养均衡的食物吗？”

——“赤司君，我错了。”

——“哦？”

——“应该是裙带菜才对。”

——“……”

 

那时的赤司似乎是先楞了一下，而后屈指微微掩着唇边，轻轻一笑。

笑容温柔地近乎将黑子淹没。

然后赤司轻启唇，淡淡的说出了几个音节，神色如旧。

于是他一贯以来的平静神色仿佛出现了裂缝般，被赤司说出的那几个音节狠狠撕裂。

 

黄濑正给女友发短信的飞快按键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绿间手中拿着的清洗布也掉在地上，趴在地上假寐的青峰蓦地睁开眼，连紫原啃美味棒的声音都停了。

可是为什么即使他连那么多的细节都没有遗漏，却还是想不起那时赤司到底说了什么。

 

那时的赤发少年薄唇轻启，语调依旧清冷通透，像是他杯中渐凉的飘逸着茶香的红茶。

——“真是了解我呢。

      ……”

『真是了解我呢。』

然后…

然后他说了什么？

试图想起已被吞噬于记忆洪流的那句话，黑子的脑中却因此隐隐作痛。

连大脑皮层都在发麻，左心房连接大动脉的血管仿佛被一只手生生扼住，让他因此四肢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隔着袅袅的白雾，赤司静静地凝视着他。

他的无措，他的挣扎，他陷入回忆的复杂神情……黑子的一切一切都被赤发的青年尽收眼底。

“关于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哦，哲也。”

赤与金交映的瞳孔映着冰蓝色的投影，赤司如是说道。

黑子楞了楞：“…诶？”

 

“关于我和国中时期相比一点没变这件事啊。

“我啊，一直以来都喜欢着哲也呢。

无论何时。”

 

赤与金的瞳中依旧映着澄澈的蓝，甚至连蓝眸中骤然缩小的瞳孔都映得清晰可见。

“…赤司君……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他听不懂？

“我喜欢着哲也。”

——什么。

“虽然以前从未与你提起过这件事，但喜欢是确确实实的。说出来也只是因为『我』与『曾经的我』不同。”

——可是无论哪个『赤司征十郎』都是他所爱着的。

“啊，因为大概是因为紧张，连措辞都不准确了呢。

『我』爱着哲也啊。”

——赤司君的『爱』是与他相同的『爱』…吗。

 

可是…

紧张？

黑子丝毫没能从眼前这个端坐着的，带着一如往常的温柔笑容的青年面上看出紧张。

他的笑温柔如初，像是越过了时间的亘冗沟壑——无论是在国中时期参加放课后的社团活动训练时，对着一军队员的训练单时，部活结束后，与黑子单独进行的关于misdirection的训练时，还是高中时期Winter Cup赛场上接受诚凛的挑战时，甚至连帝光时期达成全中三连霸时，面上都是覆着这样的笑，温柔而满罩着冰霜。

这是只属于赤司的温柔，是堕于地狱的恶魔给予他的，犹如蜜糖与毒药，圣乐与蒺藜交织的有着蛊惑意味的堕落的温柔。

 

于是黑子想，他大概是赤司最成功的试验品。

被他深藏在笑颜背后的冰冷所吸引，为他带着堕落意味的温柔的笑而沦陷……直到最后，即使相隔千里，相隔数年，还是无法抑制从心底涌出的思念，任由其如藤蔓蔓延，像无形的枷锁禁锢他的身心，他的灵魂。

 

但是赤司为什么会对他说出这些话？

——“我啊，一直以来都喜欢着哲也呢。无论何时。”

——“我喜欢着哲也。”

——“虽然以前从未与你提起过这件事，但喜欢是确确实实的。说出来也只是因为『我』与『曾经的我』不同。”

——“啊，大概是因为紧张，连措辞都不准确了呢。『我』爱着哲也啊。”

……

如果这也是赤司的局的话，那这盘棋下的也太大了……他愿赌服输。

 

“赤司君…为什么要这样做…？”

黑子低下头说道。

生怕一抬头，面对着那双永远静静审视着他的美丽的双眸，他会无法控制住内心已经决堤的…与理相悖的感情。

“哦？…哲也不喜欢我这样？”

赤司带着冰冷的戏谑的话语传入耳中。

“哲也所喜欢着的‘赤司征十郎’，又是怎么样的呢？

“会温柔地审视着球队的每一位成员，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会叮嘱你在放学路上不要买甜食；在关键时刻会是个可靠的队长，会让一众天才都信服他……是这样的吗？

“唯有喜欢着黑子哲也的赤司征十郎，是不被允许的吗？”

 

像是另一个人在静静地审视自己一般，赤司淡淡地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语。

语气淡漠得好像在说另一个人一样。

不…也许就是另一个人吧？

只是不知为何他已无法判断这是哪一个赤司了。也许是因为时隔多年，也许赤司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以让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中学时期的黑子理解。

 

可是不管怎么说…真的是这样的吗？

——“唯有喜欢着黑子哲也的赤司征十郎，是不被允许的吗？”

心底在窃喜，同时也有一种不真实感。

如面前这个赤司所言，他心中的赤司的确是这样的——“会温柔地审视着球队的每一位成员，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会叮嘱你在放学路上不要买甜食；在关键时刻会是个可靠的队长，会让一众天才都信服他”。

但那是他所喜欢着的赤司，却也许不是喜欢着他的赤司。

 

“看着我，哲也。”

清冷的语调再次在耳畔响起，却不知为何带着蛊惑的意味。

下意识地想听从，却始终没有勇气对上那双异色的双眸。

于是愈发把头低了下去。

午后的熏风中洋溢着盛夏清新的气息，混着茶香遁入空气里，逼迫他平息下躁动的心；他冰蓝色的发渐渐被吹起，又有规律地落下，透过金色的阳光，一缕一缕，像是金色的丝线；已经有些长的头发贴在白皙的脖颈上，额头上，他感觉到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泛起薄薄的细密的汗珠。

 

然后——

一阵冰凉的触感突然落在了额头上，像是浅尝辄止的不小心落在头上的樱瓣。

 

隔着沉香的木桌，他看见对面的人的黑色和服的袖子悬在煮茶的袅袅白烟上，拂过淡淡茶香；他看见赤发青年脖颈上喉结凸起的弧度与和服未包裹住的白皙的锁骨近在咫尺；他嗅到那人身上混着白兰与祁红的清香，刺激了他的每一个感官。

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曾经的他所梦见过的一般，与此刻赤发青年的动作一一重合了。

那人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微微俯身，隔着黑子冰蓝色的刘海，在他的额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一瞬。

像是花瓣落在额上那样轻，但又确是面前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掺着夏日清香的轻吻。

只是这片樱瓣是属于春日，是属于神明的，现在正值夏季，而且黑子自认为他并不是被神明所眷顾着的人。

 

〖这一切，一定是梦吧。〗

心底有个细碎的声音低低地说着。

黑子不自觉的闭上了眼，随着他睫毛的轻颤，眸中的景象渐渐被一片黑暗所替代。

——那他宁愿就此沉沦于这个梦中，不要醒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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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能够看到第二篇真是太好了（笑）。

前面说的文风偏沉抑是真的呜呜，这一篇虽然是甜甜的久别重逢和多年来隐而不发的感情迸发的节点，但是分开七年来黑子和赤司的经历都是人生中无法抹去的片段，这段时间的发生的一切都无声地铺陈了沉抑的、黑暗的基调。

所以，真的希望有人能一直看下去嘤嘤。

这样的文风在甜甜的恋爱和AU中真的很吃力不讨好啦，不过笔者只是真的很想一点一点把笔下的世界展现到tag里的大家面前，聊以安慰那些断网的一个人为cp默默码字的夜晚。

（我好啰嗦啊qwq）

最后，喜欢的话可以点小红心和小蓝手噢，每一条都会让我兴奋地转圈圈！顺便（小小声），我可以拥有你们热情的评论吗？（超级想要啊嘤嘤）

感谢看到最后的你！